前曹镇 张玲
我见到他时,他正坐在轮椅上,低着有点花白头发的头,手里捧着鞋飞针走线。全然不觉我的出现.地上琳琅满目摆满各式各样的鞋.有大人的,有孩子的。因长年累月地露天做工,把他的皮肤磨损得黝黑而粗糙,五十出头的人,看上去六十岁还多。
当得知我的来意后,他笑着说“修鞋啊,靠的是一些回头客,他们经常到我这里来。”一位中年男子在一旁插话说,“这位师傅鞋修得好,坏的地方修好后跟新买的一样,他人也好,没零钱时,就先欠着,不像有些人,修一次就宰一次。”孙师傅接过他的话,诚恳地说:“我修鞋已有几十年了,我为顾客好好修鞋,钱不多要,他们肯定愿意来。都到我这来了,我的生意不就活了。”
聊天的时候,我注意到孙师傅身旁那个被各种大大小小的工具塞得满满的木箱子,皮钉、钳子、剪子、锤子、起子、铁镇子,还有麻绳、皮绳、老弦、锥子……木箱外面还摆着修补用的皮子块、鞋轧。孙师傅说,这些都是修鞋子用的材料,说着,孙师傅随手拿起一把铁拐子,形状类似扁平的铁鸭子嘴。补鞋的时候,孙师傅一直把它夹在腿间,把正在修的鞋底儿朝天地套在鸭嘴上,修起鞋来很是方便。孙师傅介绍说;‘这把铁拐子是鞋匠的专用工具,他们都称它是“八仙”中的李铁拐之物呢。’
多年来,孙师傅是如何干上修鞋这门行当的,这还得追溯到36年前,一场车祸,改变了他的一生。那年,孙师傅才18岁,一场意外的车祸,造成双腿骨折,从此再也不能站立行走……说到这,孙师傅的眼里噙着泪花。
天没有绝人之路。孙师傅在平原十字路口巧遇一位修鞋工,在马路边摆了一个修鞋摊,生意还算红火。孙师傅心想,自己虽然腿残疾了,可我还有一双手啊。学门手艺,不能拖累父母一辈子啊。从此他边帮师傅打下手边练如何修鞋。就这样,一晃两年的学徒光景很快就过去了。
孙师傅学会了各种鞋的修补方法。凭着自己的所学,孙师傅每天清晨6点就会从小张村摇着轮椅出发来到尹屯。前曹等几个离家近的集市上摆个修鞋摊,一干就到下午一点多;冬天天亮得晚,再加上寒冷,给他的外出带来了不便,可他从不抱怨一句。
对于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工作安排,孙师傅显得很满足,“现在行行竞争大,哪行钱都不好赚,靠手艺吃饭感觉比较踏实。虽然咱是个下肢残疾人,可咱有一双健康的手啊。现在还能光顾鞋摊的顾客都是好几年的熟客了,有一些是两代人都在我这里修鞋,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投入了感情而非金钱。我真的非常感激他们,能这样信任我。”这是孙师傅发自内心的感慨.
是啊,肢体残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懒散,可怕的是不图上进。把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自力更生,抛之脑后。而孙书芹不正是残疾人中自力更生的一个小小缩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