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波
老人俗话“麦熟一晌”一点都不假。村外的地里,麦子一天天在变黄。
小麦和农民一样,都是“急性子”,从播种到收割短短几个月,如此繁杂的生命流程一直在加速完成。
麦收在我们农村是一个重要的节气,是领受大自然的赐予、兑现惠赐的仪式。记得以前,在我的心里麦收是一个“要命”的节日。大人们早出晚归,一日三餐几乎都在田间或场院里吃。
在麦收的日子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场院里凑热闹。因为我们可以像风一般的自由狂舞,鸟儿一般的翱翔天空,任我们撒欢儿和疯闹。
那时候麦收没有先进的机械,有条件的就用小型收割机,没条件的则用人工,每人一把镰刀,小麦放倒后,用家里老黄牛一车车往场院里运。而我则是在车上负责码垛,父亲用木杈往车上扔。
那个火热而喜庆的时节,家家户户谁也不敢怠慢,都在忙着抢收小麦。那时候麦收,没有现在的联合收割机,而是用拖拉机压麦子,有的用老黄牛,而我家则不同,与邻居家合伙买了一台脱粒机,那时候脱粒机也是很先进的,因为可以省时间,为了不耽误白天干活,我们家脱粒都是在晚上,那个熬人至今难忘。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整个麦收季节,场院上的麦子始终牵动着人们的心。无论白天还是夜里,只要一听到远处的雷声,人们就会放下手里的一切,一路小跑地向场院奔去。远处沉闷的雷声,人们的呼喊声,扫帚和木锨摩擦地面声,场院像开锅了一样。等人们收盖完粮食返回家时,往往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麦收结束时,家里总是改善伙食,庆祝丰收之年。那一天,定然是家家最欢乐的时刻。夜里,疯了一天的我,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去的那个地儿。想着想着,在远处大地里传来的机器声和窗台上蝈蝈的鸣叫声中渐渐进入了梦乡。